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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已至(上)

被官方的大刀虐出一脸血按捺不住想一起虐虐大家互相伤害的心,这文接十六集剧情。主要想法就是,谁啊快来安慰一下秦宝宝→_→(不能让我秦宝宝一个人被剧情虐哼唧)









大雨已至

“我告诉你啊,据我所知,秦明正在私下复查他父亲二十年前坠楼的案子,林涛,你要多留神,严密注视他,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交给你了啊。”

林涛站在警局门前,漫天大雨倾盆而下,哗哗的雨声掩盖了城市中所有的嘈杂。林涛恍然未闻,他的脑中此时全是谭局那严肃的嘱咐。真可笑,本来他都已经接受了大宝的猜测,装作若无其事地去参与大宝对秦嫂的猜测,打着哈哈互相调笑一番怼着那个并不在场的人,好像这样就能压下心里那种越来越强烈的不安与惶恐。

不该这样的,林涛想。在谭局来办公室之前,今晚加班正准备结束的林涛看着窗外的雨在想着是不是该再去秦明家里看看,如果能堵截到那个传闻中的秦嫂就更是再好不过,以后下雨秦明都会有人陪着,也不用自己总是一见下雨就忐忑起来。见到谭局的时候,林涛还想赞美一下领导也加班与下属同甘共苦的美德拍拍领导的马屁套点升职加薪的内幕消息,然而谭局没跟他多废话,问他有没有秦明的消息。其实这会儿林涛心里已经觉得不对劲了,领导这大晚上的特地来找自己肯定不是为了插科打诨。接着谭局最后的话明明白白地告诉他,秦明摊上事儿了。从上班时间没能在警局看到秦明的那刻起,一直梗在林涛心间的最不愿去想的最糟的预感,应验了。

没有什么秦嫂更没有什么值得庆祝的喜事。

这么多年了,那道横贯了秦明目前为止的大半人生的阴影,终于又要显现出最可怖的面目了吗?

林涛一度不止一次地曾产生过这样的错觉:秦明的心中那道最深刻的阴影,正在慢慢变淡,随着时间流逝,终有一天会消失不见的。尤其在秦明生机勃勃地噎得自己无话可说的时候,秦明被大宝怼得无言以怼气鼓鼓的时候,秦明吃着苹果两颊鼓起肉嘟嘟的小包的时候,秦明偶尔打破食不言寢不语的规则开口说出影响食欲的话的时候,秦明坐在后车座上听着前面两人的挤兑坚持做安静的美男纸打了一个封拉链的手势时,秦明在感情话题面前一副冷脸吉祥物的表情,以及,在秦明家看无声球赛时他不时回头猝不及防地捕捉到的对方那一丝没来得及收敛的微笑……每当这种时刻,那样的错觉就特别突出。经常林涛还会一边莫名其妙地老怀安慰一边沾沾自喜地想,这其中,作为秦明这么多年最好的也几乎是唯一的朋友的自己,也该是有很大功劳的吧。什么童年惨事什么心理阴影,并非不可战胜。看,他已经渐渐地帮着秦明一点点,一点点地挣脱了那道阴影很多了。

总有一天,他会帮着秦明完全脱离那该死的狰狞阴影的,总会有,那么一天的吧。

林涛这么相信着,一厢情愿地,天真地。他从没告诉过秦明自己有这样的念头,却以为秦明也该有着跟自己一样的信心。

现在,林涛忽然觉得,自己以为的很强大的信心,不过是一个看起来很美好的泡沫,谭局的短短几句话就能轻易刺破。

林涛觉得,他已经很懂秦明了。而秦明,他不但愿意与林涛第一时间分享所有案件的分析,也早已经默许了林涛进入他的生活。在秦明的父母去世后,与秦明关系最亲密的人除了他林涛还能有谁?

满城风雨不停歇。

林涛坐在车里看着前方秦明所在的小区。雨势仿佛比他出警局时更大了,黑沉沉的天空看不到一丝光亮,星月光辉集体失踪,徒留被黑暗笼罩的大地。雨声听得人烦闷,林涛打开了车灯,除了照亮眼前的雨幕,照不清一点前路。

喉咙有点痒,林涛干咳了一声,突然很想抽烟。在车上摸索着想去拿烟时,才想起自己已经戒烟大半年了。

刑警嘛,办案时忙起来昏天黑地的,特别碰到大案要案时,日夜颠倒是常事,为了能24小时打起精神,咖啡并不是这帮破起案来不要命的老警察的首选,也经常没时间泡杯咖啡慢悠悠地喝,拿根烟随手一点,吞云吐雾几口整个人立马就精神了,还能散几支给同僚,彼此凑近了点上,不用多话,那就是爷们儿之间的情感交流。林涛原本不吸烟的,几次大案办下来,也就有了那么点不大不小的烟瘾。秦明不喜欢烟味,林涛也从不在法医科吸烟,只是每次办案一夜忙碌后,他一进门就裹协着一股浓重的烟味。那时,李大宝还没来,秦明的助理是个叫赵大宝的年轻小胖哥,他每每形容林涛“像刚从烟灰缸里捞出来似的”。如果恰巧碰上秦明正赶报告或者忙其他书面材料的撰写,秦明会头也不抬毫不犹豫地下逐客令,“出去,你身上的烟味影响到我工作了。”哪怕林涛捧着苹果讨饶也没用,人转头就把这个“被烟味污染的苹果”给了胖大宝,丫不在乎污染不污染,拿过来吭哧吭哧啃起来,瞧着一脸黑的林涛还没来得及说些“谢谢林队赏的大红苹果”欠扁的话,就被自家的秦大科长也面无表情地除苹果外额外奉送了一句“你也出去,吃得太吵。”除非林涛是要说案子的事情,秦明才会勉为其难地同意林涛站在靠门的地方,他坐在办公椅上,保持着三米以上的远距离交流,绝不允许林涛越雷池一步。这还算好了,最可恨的秦明家本来已经对林涛敞开的门也因为小小的烟而没有回圜余地地关上了。这可比秦明冷言冷语地说一些吸烟的危害厉害多了,长此下去,林涛受不了了,痛定思痛,下决心戒烟,只是初戒的时候少不得浑身难受,没什么精神。一天一向嫌弃林涛车子烟味重的秦明却主动要求林涛送自己回家。那天没下雨,昏黄的光线正好,秦明坐在副驾座上一开始没说话,侧头看着车窗外。林涛习惯了他的安静,自顾自地说着谭局接局长夫人的电话被自己碰见了那样子完全不输给自己接宝宝电话时的低声下气,乐呵呵笑得正厉害时,秦明一声一本正经的“林涛”吓得林涛一激灵,以为秦明又要口出惊人怼语,对方只是抛过来一盒包装精致的东西,硬邦邦道,“为了不影响你的工作效率,我想你有必要试试这个。”戒烟糖,还是薄荷味的。林涛愣了愣。“不要?”秦明看他,表情有些不自觉的僵硬。林涛马上眨眨眼,“你送我的一定是好东西。”一边开车一边想立即剥开一颗尝尝,看包装有点难剥的样子,就朝秦明抛了个媚眼,“我开车不方便,你帮我弄一颗尝尝。”以为秦明只会哼一声不理自己,可那人居然真的乖乖低头开始撕戒烟糖的包装盒。强迫症和细节控的家伙一定要沿着外包装的虚线平平整整的撕开,纤长秀气的手指在透过车窗的夕阳暧光下斯斯文文地动作着,连糖的包装纸都要以一定的角度完好无损地拆开。林涛的目光从秦明微低的线条美好的侧面巡视到那安静起舞的十指,想要调侃一下的“乖宝宝”再也说不出口,及至秦明剥完了糖,送到林涛的嘴边。“张嘴。”随着秦明的口令,林涛一口含住糖,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想的都是唇边碰到的秦明的手指指腹的触感,冰凉柔韧,莫名搅得脑子里一片火热。薄荷味有点重,“好冲,”林涛咽了咽口水,瞄一眼秦明略期待又强装若无其事的小表情,“还挺甜的,很好。”林涛的好评让身旁的人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生怕秦明收回去似的,林涛一把抓住剩下的整盒糖,嚷嚷着,“那这就都是我的啦。”顺手打开方向盘下的小抽屉想要装进去,却是两三包还没拆封的本地烟。这tm就尴尬了。“这都是我要扔的。”眼看秦明眯起的眼,林涛赶紧表忠心,一把扫出那几包烟,把糖放了进去。“好啊,那这些我收着扔了。”在林涛眼巴巴的注视下,秦明把烟都装进了自己的包里。这些烟是林涛备着想自己实在熬不住时再扒拉两口还有跟同事下属交流案情时互相散一散套交情用的。收了也就收了吧。此后林涛也真的不抽烟了,别人发烟他发糖,有人问是不是女朋友管太厉害了这不对啊还没结婚呢就管这么严老兄以后可惨了,林涛也就笑呵呵的不作声。秦明给他的糖他没舍很吃几颗,总觉得难得秦明主动关心送个东西要宝贝些,想吃糖就另外买几盒同品牌的。

拿着放久了包装盒有些发皱的戒烟糖,想起秦明送糖的情景。那样的老秦,多好啊。林涛笑了笑,接着揣进了外衣口袋,抬头看看车外的大雨,又把糖拿出来,揣进衣服的里袋,是胸口心脏的位置,拍了拍,那份突兀的厚实感让林涛有了一丝心安。

林涛没带伞,拎着半路超市受的一提啤酒和一瓶白酒,裹紧了外套护着胸口的糖一路小跑轻车熟路踏着溅起的水花来到秦明家门前,直至借着门前的路灯看清那把锁着的老式黄铜锁,才突然地停下。雨水不管不顾地打在这个一时傻站着的高大的男人身上,不用多久就会把他淋个透心凉。

大雨已至,林涛并没想过这样的夜里秦明不在家的可能性。林涛的记忆中,自从那个雨夜以来,如非办案必要,秦明从不会在雨夜出门。即使到了现场,也是能不淋雨就不淋雨。这些年来非要秦明雨夜出现场的次粉屈指可数,而林涛做上队长后,每逢如此恶劣的天气,只会优先呼叫其他法医,将平时第一想到的秦明珍而重之地放在了最后一位。

是什么样的私事,会让秦明冒着这样大的雨深夜独自外出,迟迟不归?

斗大的雨打落在背上,有点疼,同时还很冷,心窝都凉透了。

“秦明正在私下复查他父亲二十年前坠楼的案子,林涛,你要多留神,严密注视他,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

谭局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林涛拖着缓慢而沉重的脚步步向秦明的家门,冷冰冰,硬邦邦的,就如秦明这个人外表而已。

林涛坐在门口屋檐下,开了白酒,一大口一大口地喝起来。他原来到秦明家从不带白酒的,怕喝醉了做出什么惹恼秦明的湖涂事。今天在常去的超市买啤酒的时候,相熟的老板娘看他心事重重长吁短叹的模样,不知误会了什么,爽朗地拍他的肩膀,“终于要告白了?男子汉大丈夫老半夜去人家门上什么都不做也太没志气了,这么久还不放个屁我看着都急,送你瓶白酒,借酒壮胆,该说就要说,闷在肚子里人家怎么知道?”林涛想着秦明的事,听漏了老板娘的第一句话,愣忡之间他已经拿着啤酒白酒走出了超市。回想老板娘的话觉得哪里奇怪,也没心思深究。想想待会要问秦明的问题,看看白酒,得,自己是需要借点酒壮壮胆。可连那个让他想壮胆的人连在哪儿都不知道。酒入口冰凉,入了喉咙一路向下,浸润了胃,等整个人冷到彻骨后,一点一点地,开始烧心,似有一团滚烫的火渐渐在心口肆虐。身上湿冷得难受,心里炽热得烦躁,林涛不知不觉喝完了一瓶酒。

雨一直下,雨还在下,那个人,还没有回来。

林涛起身,酒精开始发挥作用,他面对着秦明的家门,没站稳,一下靠了上去,摸着紧闭的门,林涛终于觉出了自己的天真。他还是不懂秦明,他以为自己走进了秦明的家,也可以走进秦明的心。他什么都不瞒秦明,什么都想秦明知道,连和女朋友吵架分手都要告诉秦明,他是那么那么努力地,想把秦明拉进自己的世界,信心满怀地幻想着,秦明的世界,早晚也会向自己打开,只要,多给对方一点耐心和时间,秦明那个世界的大雨,会停下的。

实际上呢,秦明心里的那扇门,始终对他牢牢锁着,就如秦明对任何人一样。

这一瞬间,林涛有些委屈。这么多年了,那么多年了,他掏心掏肺地跟着他,陪着他,就是块茅坑里的石头也能捂香了热化了吧。

林涛忍不住敲门,明明知道里面没有人,明明知道眼前是一扇打不开的门,“秦明,秦明,开门,你开门……”敲了一会儿,手有些麻木的疼,林涛的头抵着门,开始一下一下地敲着,映和着瓢泼大雨,如同细碎的呜咽,“秦明,……你给我开门,好不好?我保证,看电视一定静音,喝完酒一定收拾,保证不弄乱你的家,不弄乱你的所有?你怎么就不相信呢?我不会伤害你的。你的这扇门,怎么就那么难开啊……”

林涛醉了。林涛不知道自己醉了。

“你不开门,你就是不开门……行,那我自己开。”林涛赌气地说,掏出了身上开锁专用的铁丝。全省公安技能大比拼的时候,这个项目林涛也是第一。秦明家的这种老式锁,是最容易开的。林涛只用这种方式开过秦明的家门一次,那次也是这么大的雨,这么黑的夜,秦明收到了一封匿名信,通篇是对秦颂犯渎职罪的嘲笑与奚落,对秦家发生的很多事都很了解的样子,得意洋洋地表示自己出狱了过得比以前更好,秦法医坚持的什么原则又有什么用,早晚是要崩塌的,还不如当初就接受他给的好处。秦明看完的当时就脸色惨白,一个人冒着大雨就冲出去了。掉在地上的信被林涛捡起来,一看就是当初因为秦颂参与的案子中判有罪的犯人至今仍耿耿于怀,即使人死了也要恶心秦颂的后人。林涛看完信差点就要撕得粉碎,想了想还是收了起来,锁在自己的办公桌里,没让任何人看到。那晚他来到秦明家,怎么开门都没人应,情急之下用铁丝开了门,在床边找到了发呆的秦明。他眼睛很红,可就是没哭,看到林涛甚至还笑了笑,“你来了。”若不是浑身湿透满面潮红,林涛真以为秦明并没什么。照顾了秦明洗漱换衣服睡下,第二天一早他人还烧着却还是一脚踩了林涛的屁股把林涛赶出门,声称没告他私闯住宅算客气的了。后来林涛自己根据这信找到了写信的人,不过是个外表老实的摆个菜摊的老汉,曾因故意伤害罪入狱七年,现在规规矩矩做着小生意,内心对做出关键性的法医鉴定报告导致定罪的秦颂怀恨在心,但是秦颂早死了,做过牢的他又提不起那胆子对秦颂的儿子做出什么实质性的报复行为,完全没行动又不甘心,于是默默观察了秦明几年后做出这样的行为。他自以为信是打印的,没人能查到他这儿。“那又怎么样?秦颂渎职罪不是事实?我就是说了实话就骚扰警察妨碍公务了啊?有本事你告我啊!我马上给媒体打电话信不信,让所有人都知道龙番市公安局的法医原来是个渎职罪犯的儿子!”那人很嚣张,林涛恨得快咬碎了牙龈,却是不能拿那人怎么样。之后也不过通过线人有意无意地表示这人很烦人,欠收拾,心领神会的混黑道的线人兄弟找了理由有事没事就去骚扰一下,等那人回过味来再也不嚣张了,他已经损失了起码一年的收入了。这事林涛没有告诉秦明,在秦明特别郑重严肃地警告林涛以后不能再撬自己家的门锁时,林涛想着写匿名信那人的“他之前公正客观办了那么多案有屁用,当事人有几个会记得他,还不是我这种人记着他”张狂的话,看着眼前秦明认真刻板到可爱又单纯的面容,克制着想抱抱他的念头,用自己都未察觉的语气,特别温柔地说,“好。”秦明不解地看他一眼,大概是没想到林涛会什么也不说地这么順从,换以往定是要半真半假解释抱怨几句的,这一点小小的疑惑落在林涛眼里就成了十分可爱,他还是没忍住,上前轻轻抱了秦明一下又赶紧放开,即使感受到对方身体的瞬间僵硬也没有丝毫生气,只觉得对方越发可爱,又说了一遍,,“好。”无论你说什么,都好。再后来,林涛没再撬过秦明的家,只敢敲门,等待那人给自己开门的一瞬间,林涛是最高兴的,酒还没喝呢就满满的喜悦上头。而秦明,也没换过自家的锁,还是那把很容易撬开的黄铜锁。

“吱哑”一声,门开了,屋内比屋外更黑。酒精没能影响林涛开锁的技能。

没有人,林涛想,他只需呼吸一下,就能知道,秦明不在这儿。

秦明果然不在这儿。

他还是没能打开,有秦明在的世界的那扇门。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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