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骷髅会开花（三）
哎呦，我又越写越长了╭(╯^╰)╮
预警：1，这篇文的脑洞挺，嗯，至少我自己还没写过这么漏风的脑洞，有灵异向。2，非单一剧单一CP文，会涉及到张演员其他剧的其他角色，已经确定本文的剧情和CP走向了，非水仙有纯洁的“友谊”（基情），决定苹果和酥？糖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两手都要又脆又甜。3，部分借鉴灵摆的世界观和构架，可能会有吏青串个场，剧TAG就都不打了。
三
“你来干什么？”秦明一向冷淡，可是林涛从这惯常的冷漠中嗅出了一丝不惯常的烦躁。
难道真是约会什么人被自己打扰了？
林涛在门口摸摸鼻子，然后毅然决然地硬是自己厚着脸皮扒拉开秦明打开的那点门缝，侧身闪了进来。
反正都打扰了，那就更得看看是什么人和秦明约会啦。
“我来看看你啊，最近下班这么早，觉得你好像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秦明了，大宝认为我作为你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应该来侦查一下情况。”林涛一进门鞋都没顾得上脱就急吼吼到处瞅，那神情看着像是着急忙慌来捉奸的，顺嘴出卖大宝也很溜。
秦明的家里装修走极简风，卧室到客厅都是打通的，连裁缝室、书房都是和卧室连一起的，一进门，除了厨房和卫生间，基本家里有什么物件都是一目了然的。
哟，这香味，是牛排啊，这水准，绝壁不是秦明自个儿的杰作，丫做西餐只会弄各种素到死的水果蔬菜沙拉配咖啡而已。林涛忙了一天刚离开单位就跑到秦明这儿，本来肚子就饿了，闻着牛排那煎炸正好的味道就觉得口水要留下来了。一看客厅和房间都没人，马上奔到厨房，锅里一块牛排还冒着热气，另外一边的盘子里还整整齐齐摆着个弄好的牛排，西蓝花都准备好了。呵，这双人牛排的盘都摆好了。再转头看看餐厅，蜡烛，红酒，高脚杯，妈呀，这不但是浪漫晚餐，这还是要准备在秦明家晚餐了就FOR ONE NIGHT的节奏。
幸亏自己来得及时，不然老秦过了今晚就被办了贞操不保了……我呸。想什么呢？林涛甩了下脑袋以便甩掉自己一脑子的胡思乱想，回过神来秦明正倚在门口双手抱胸，冷眼瞧他，“侦查出什么了？”
“有情况啊老秦，你看看，你看看？”林涛指指那一桌子未遂的烛光晚餐准备，仿佛发现了案发现场，“这是啥？看不出来嘛你小子，真被大宝说中了，偷偷摸摸想约会哪？不，她还没说对，这明明就是约炮……”林涛一激灵，接住了秦明扔过来的一坨白乎乎的东西，展开一看，一围裙，还是一骷髅图案的围裙——说不定就是刚才煎牛排的人在穿的。
秦明现下没什么心情跟林涛贫，下了逐客令，“我有必要向你报备我的私生活？你要是不想再次被甩呢，有这个闲工夫就多陪陪你的现任宝宝，比来打扰我的生活有意义得多。”
秦明这是真的有点生气了，换往常林涛也就不闹了，可是今天……林涛眼珠一转，脸上陪着笑，“好好好，我马上走，我……”长腿快走几步就来到了裁缝室。
客厅也没有，厨房也没有，卧室也没有，裁缝室这儿这么多衣服，会不会藏在衣服当中？我就不信今天见不着这号人？咦？
林涛围着秦明挂满了衣服的几个衣架转悠了几圈，脑袋张望了几番，除了那个骷髅，就没见到半个跟人影有关系的东西。
骷髅？
林涛盯着骷髅。
之前进门时扫了一眼没在意，现在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很奇怪呢？
唐山海此时紧张得大小眼都要出来了。喔，它想起来自己只是骷髅，再也不会显露大小眼了。可还是紧张，刚才溜得太快，身上的皮卡丘围裙还没脱呢，正要脱，林涛一冒头，它只好维持着半解衣衫的姿态僵在那里。
“围裙？配骷髅？老秦怎么这品位？”动作比脑子快，林涛直接上手要把骷髅身上的皮卡丘围裙给弄下来，然后围裙被骷髅的一根手指勾住了。
林涛揉了揉眼睛，他好像看见骷髅的细长手指微微地忍不住痒似的，动了一下。
唐山海内心几乎要惨叫，围裙系带勾住的手指关节的地方太细了，它怕骨折才下意识地动了一下。
这可怎么办？
“哇啊啊啊啊！老秦你家骷髅成精了啊啊！”林涛一下脸色发白，丢了围裙屁滚尿流去找秦明。
“广电有规定，建国后不能成精。”秦明被林涛搂着一直向门口走去，这厮力气还挺大，等出了门秦明才一脸冷静踹开他，返回屋内说了那句话后就砰地关上了门。
“对不起。”裁缝室内唐山海一边扯着身上的皮卡丘围裙一边低头道歉。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秦明没好气道。
“吓到了你最好的朋友。大学的时候要不是因为我，你不会连室友都没一个……”唐山海想起以前就觉得抱歉。
“那跟你没关系。”秦明近身帮唐山海解开纠缠在它手指上的围裙系带。唐山海从来不在人前说话，一次吓了秦明的室友以后以为自己是秦明没什么朋友的原因之一，秦明却从来不关心这个问题。秦明不想别人知道唐山海的秘密，不是怕给自己带来麻烦，是怕给唐山海带来麻烦。
“你问我鬼魂的事情我也什么都不知道，不能帮你做什么……”唐山海乖乖站着让秦明给自己弄。
“你什么都不用做，就这样在这里，就……很好。”秦明仔细解开了皮卡丘围裙后，拿出那个骷髅围裙，“你不是喜欢这个吗，帮你换上。”
“好。”唐山海欢喜地背过身去，任由秦明贴身上来给它换围裙。
“秦明我想过了再害怕也不能丢下你！”林涛鼓足了勇气再次踏进来，就看见秦明和那个骷髅卿卿我我一起穿围裙。
唐山海这才想起来，好像一个雨夜的时候，唐山海先斩后奏偷偷摸摸趁着林涛和秦明睡着把一把秦明家的备用钥匙塞进了林涛的口袋里。事后告知秦明，秦明也是说了句多管闲事，警告林涛不准随便用。
秦明维持着给唐山海穿围裙几乎搂在一起的姿势，扭头看了眼林涛，“啧”了一声。
唐山海立马一动不动，觉得自己不存在的心都要跳出到那几根肋骨外了。
林涛眨眨眼睛。
他明明记得，刚才秦明正凑在那骷髅面前眉眼温柔地说着什么，骷髅还有点不自在地微微第了头。而且，他没听错的话，那骷髅还软软地说了个“好”，头上还有朵小白花开心地晃荡。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一定是做梦这一定不是我的老秦这个骷髅也一定不是我那个老秦家的从来乖乖不说话不动的小骷髅！
“不是说……建国后……不能成精的吗？”半晌后，林涛听见了自己梦游般的虚弱的声音。
秦明闭了闭眼睛，朝唐山海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我不是妖精。”左右是瞒不住了，唐山海于是一本正经地开口说话了。
哗！林涛觉得自己抓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没有了，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他好想昏过去。
经过一个小时的交流后，主要是唐山海侃侃而谈，秦明不时搭个腔，林涛一直维持着马上就要翻白眼晕过去的姿态，听完了秦明家里的这具骷髅“成精”的来龙去脉。
三个人围着餐桌坐着，秦明慢条斯理切牛排吃，林涛坐在唐山海的对面，虽然面前也有一盘香喷喷的牛排但破天荒地食不下咽，他忍住了自己还在梦中马上掐一下就可以醒来的冲动，眼睁睁看着自称唐山海的失忆的“骷髅精”姿态优雅地甩手做了个总结的姿势，“所以事情就是这样。”
“……”林涛听完很久没说话，扭扭捏捏地在盘子上把一小块牛肉切了又切，抬头忽然貌似哀怨地盯住了秦明，“所以说，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你跟一副骷髅已经同居了这么久？”
“虽然餐刀做解剖用的手术刀不合适，不过没有专业手术刀的情况下，我不介意勉强一用。”秦明举着餐刀冲林涛认真地说。
唐山海双手抱胸望天，不，天花板。
林涛当晚是在秦明家沙发上睡下的。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想起昨晚的事，指望还是梦一场。很快听到厨房里传来煎鸡蛋的动静，还伴随着一两声轻快的哼歌声。
那肯定不是秦明，林涛想，他做梦都不会梦到一边哼歌一边愉快地做早餐的秦明。
“林队长，你醒啦，早安。”穿着骷髅图案的小骷髅捧着一盘切好的面包片来到客厅，头顶的小白花晃得刺眼。“秦明，吃早饭了。”
林涛不由用手遮住了眼睛，有气无力地打了个招呼，“早啊，唐先生。”
秦明不知什么时候起的床，放下了书本。林涛眼快地瞄到了，《鬼神起源论》。很好，这种程度的反常已经一点都惊吓不到他了。
压根没看一眼林涛，秦明走到餐桌前，极其自然地接过骷髅递过来的一片面包，慢条斯理吃起来。然后看到骷髅又递过来一瓶牛奶时，比皱眉的动作更快的，是他微微嘟起了嘴。
“早饭就不要喝现磨咖啡了，喝牛奶比较有营养。”骷髅闻言软语着，还是坚持着把牛奶瓶塞进了秦明的手里。
秦明似乎是勉为其难地喝了一口，唇边一小圈白沫，他抿了抿，自然地舔了下。
骷髅插着腰来到秦明的裁缝室，放开了音响，选择了巴赫精选集中的一首，接着走到那一排西服前打量着，“今天你打算穿哪套衣服？我看需不需要再烫一下？”
“干净的就行。”
“啊，那穿这套深色的吧，对了，今天天气有点低，你再加个长外套？”
“好。”
林涛深刻觉得，他的眼睛似乎该一直捂着，自己好像成了这屋里多余的东西了。
可是，……
穿着家居服头发软软垂在额前的秦明安安静静地吃那些摆弄整齐品种丰富的早点。林涛想怪不得秦明总是抗拒街边摊的早餐，天天被这样的伺候，能不嫌弃外面的东西脏么？秦明脸颊随着嚼东西的节奏微微鼓起，一面不动声色地耐心回应骷髅的问话。
而小骷髅背对着窗外的晨光，脸上的窟窿都不再是黑漆漆的了，似乎满满都是光明的浸润，连带那朵小白花都像是开在亮堂堂的清风中，随着骷髅的忙忙碌碌快活地点头。
比起恋爱的气息，这更像是生活的气息。
是他觉得，秦明的生活里，应该有的气息。
突然有种儿子成长般的欣慰和失落是怎么回事？林涛不会告诉秦明，有时发现秦明和尸体说话跟骷髅说话，曾一度怀疑好友精神分裂暗自忧心过。现在嘛，担心是没有了，但是，秦明原来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和一只骷髅也过得这么滋润，他还是有一点点点不怎么高兴的，完全不多，也就那么一点点点点点啦。
在上班后面对李大宝“昨天是不是查到了什么情况”的询问的眼神，一想到李大宝不知道的而自己知道的关于秦明家的骷髅的秘密，林涛就很快满血复活，抖了抖肩膀，唱着“……一无所有，我要给你我的追求，还有我的自由，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潇洒地避开了宝爷的拳头实力溜走了。
事实上，当初从学校领回唐山海的时候，秦明不是没问过学校解剖室的管理员关于这具骷髅的来历。管理员是学校返聘的老职工，快七十岁了，知道一些事，可也说不清楚。他只说这人体骨骼标本原来是解放前一家医院的，那年月什么紧缺，医学院刚成立也是什么都缺，包括教学用具，趁着医院搬迁老院子亲自去挑了一些能用的医学器具包括各种人体标本可以用的都拿来了。来源嘛，大多都不可考了，解放前兵荒马乱的，有的病人救着救着死了家属跑了，病人的尸体怎么处理也没人管。反正那家医院搬迁分拆改制后，现在等于是不存在了。至于唐山海这个名字，秦明抽空也曾在网络上调查过，甚至全球各大学的历史博物电子档案馆能去的地方都去逛了一圈，都没查到过一个叫唐山海的人。
当时秦明觉得这样都查不到，说不定唐山海也是骷髅无意识中虚构的一个名字，历史上根本没这个人，或者即使有这个人，也是碌碌无名的一个乱世中过早死去的年轻人而已，那个年代不幸横死无名无姓的年轻人太多了，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查不到就不查了，秦明觉得再如此下去就是浪费自己的学习和工作时间。于是当时没想那么多，再没关心过唐山海的来历，现在秦明有点后悔没多问几句学校的老管理员关于那医院的情况。
唐山海对于自己的苏醒也是懵懵懂懂的，据它所说，它是遇到秦明的那夜才有意识的，之前的记忆都是空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对于苏醒之前的事，有一些似是而非但是根本想不起来也说不清楚的印象。
“大概是你触碰了我，我才活了过来？”后来唐山海思索了半天，才犹犹豫豫地说，“可能这就是命中注定的相遇？”
秦明忙着手上的解剖实验，“小剪刀。”唐山海赶紧递过去。
“存在即合理。可能老天爷看我缺个听话跑腿的助理，所以派你过来。”弄完这出后，秦明抬头瞧瞧新生的对于新世界还惶惶不安的骷髅，扯了扯嘴角，“所谓命中注定，从概率论的角度，不过是大量偶然累积成的必然。既然你我的相逢已经是必然了，那些大量的我们不知道的偶然，不知道也没什么关系。”
有关系，有很大的关系。
唐山海的那朵玫瑰的第二个花瓣已经一半都灰了，似乎速度加快了，这样下去，不用一个星期，这第二个花瓣又要掉了，按照这个速度，玫瑰花凋零的速度会越来越快。不光是玫瑰花的变化，唐山海对骨骼的控制力也在减弱，只是它自己没有发现。昨天不是唐山海不小心让林涛发现了端倪，是它不能像从前那样自如地随时随地让骨骼维持自己想要的任何状态了。早在这之前，唐山海就已经出现各种状况了，譬如烧饭时不小心加多了油盐糖等调料，帮自己裁量布料时总是有点差错，倒红酒时很容易手抖漏出来，上某宝购物不时会点错下单，……还有不时的短暂性从数秒到数十秒的失神，回过神来它自己却不觉得。
秦明坐在办公桌前，握紧了拳头，他有点害怕，害怕自己来不及找到让唐山海留下的办法。
“……对于失忆的灵体，如果想帮助它补足魂魄，首先自然是去它的发现之地，或者追查到其埋葬之地看看有无发现。亡灵再如何懵懂没有记忆，对于葬生之地会有些天然的感应。……”
看了那么多书籍，网上查了那么多资料，还是这个“老岳的灵异课堂”中有点实用的东西。
秦明想着，得尽快请个年假去上海一趟。他是在上海上大学的时候遇见唐山海的。
然后，又合上了电脑，秦明回头，不出意料地看到了悄么叽叽饶到自己身后想偷看的李大宝，“我看你是真的觉得自己很闲了？”
李大宝讪笑着后退几步，假装自己在看天，“今天天气真好，万里无云，想必晚上也是明月高照，凉风习习，是个适合吃小龙虾的好天气。”不是大宝太八卦，实在是上司这些日子极其心烦意乱，除了有命案的时候，其他时间一有空就愣神，不知在想什么，越想脸色越阴沉，周身气压越低，搞得大宝不得不关注他，期望找到症结。什么，问她为什么不直接问秦明发生什么事了？呵呵，就秦明那个自己生病烧晕了都什么也不说的烂性格，问能问出个屁喔，不对，人连放屁都能靠忍死撑着，你想闻个秦大神的屁还都没门呢。
秦明站起来整理最近的工作文件，无视大宝那赤裸裸的探究的目光，不知在想什么，慢悠悠道，“最近几天我要请个假出趟远门，这些不太紧急的工作……”他看了看李大宝，又不自觉抿起了嘴，人形警犬用她的直觉一看就看出来这是上司觉得为难别扭难开口会不自觉露出的神情，卖萌而不自知啊呸，傲娇还会卖萌了不起啊？
想是这么想，一看上司那扭扭捏捏鼓起的肉包子小脸，任内心吐槽弹幕千千万，大宝张嘴已经违背了自己的真心，拱手就卖了自己不带犹豫的，“哟，难得看到我们秦大神要请假，您这工作密度是早该休息一下转换转换心情了，放心，有什么工作都交给我，大宝出马，还是能顶一半，额……十分之一的秦明的。”
“谢谢，等我回来可以换你请几天假。”秦明把手上的一堆资料交给了李大宝，“有紧急情况随时打电话给我。”
“你又来干什么？”当秦明费力地拎着第二个大行李箱拖出门时，林涛站在大门前正笑嘻嘻地向他招手，还背了个行李包。眼看着林涛自如轻松地帮着自己搬了行李箱到车后座上，秦明拦住了接下来还想要把自己的背包也扔进去的林涛。
“和你一起度假啊。”林涛拎着自己并不饱满的行李包晃了晃。
秦明看看他，思考着到底是局长泄露了消息还是大宝泄露了消息还是林涛假公济私直接用权限从单位的电脑人事系统里看见了自己的请假申请。结论是，都有可能。
“是我请假。”秦明强调了一个“我”字。
“我也请假了。”林涛强调了一个“也”字。
“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多陪陪你的宝宝。”秦明强调了“宝宝”两个字。
“我觉得，做人不能重色轻友。”林涛强调了“轻友”两个字。
两人大眼对小眼眨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到什么其他稍微委婉的借口了，秦明有点烦，直接关上后备箱，都有些小孩子赌气样的发脾气了，“不要你去。”
“我就要去。”林涛发挥了刑警大队队长的力气，坚定地撑住了后备箱的门没让秦明关上。
开玩笑。如果秦明是开开心心去度假林涛才不想厚脸皮跟着呢，可是昨天才发现秦明和一只骷髅过从甚密，最近这段时间的忧心忡忡都是因为那只骷髅，甚至从来不关心什么鬼神的都开始看那些灵异书籍了，这次出去八成也是跟那只骷髅有关吧。换成谁林涛都不想管这事，躲得远远的才好，可，可那是秦明，就算自己最害怕什么神神鬼鬼的东西，要是秦明牵扯上了，自己还能躲得开？
何况，今天一大早，趁着秦明梳妆打理头发的时间，唐山海拉着林涛到旁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我有感觉，我可能要消失了。”这是唐山海说的第一句话，林涛“啊”了一声，正盯着骷髅头顶的花有点恍惚，没听明白，回想了一秒才明白。
“我不知道为什么来的，跟着秦明也算过了些年的好日子。如果就这样消失了也没什么可遗憾的，我就是怕他在我消失后会做些什么事。这些年我上网大概了解过，像我这样的事的吧，不多见，如果秦明去调查这些诡异的事情，我怕他一个普通凡人会惹上什么不该有的麻烦。他这个人吧，有多固执就有多心软。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万一我有什么事，我想你看着他点，让他不要查我的事了。”
“那不行，你可不能消失，你陪了他这么久，突然不在了他怎么能接受？”林涛第一反应是什么鬼，我才接受了骷髅能说话的存在世界观刚刚接受了改造你就告诉老子你要消失了？
“唉……”唐山海叹了口气，“我都不清楚我这状态是鬼还是什么妖怪，听说有的东西要维持这样的状态得吸收人的阳气还是精气啥的会缩短跟着的人的寿命……”
“那你怎么还不消失？”林涛马上变脸。
骷髅发出呵呵的轻笑，歪了歪脑袋，林涛仿佛能看见它露出了得逞的微笑，明明就两个窟窿一张白雪大口他竟然能看出微笑这种细微的表情真是太惊悚了。
“秦明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当然不会让他出事。”莫名其妙被一只骷髅耍了一下，亏他之前还以为这骷髅居家贤惠温驯可人呢啊呸。“不管你是什么，”林涛又瞧了骷髅一眼，伸出手，顿了顿，还是十分主动地握了握骷髅一只冰凉细白的手，比想象中轻而细，好像很易碎的触感。突然有点明白之前秦明那么仔细地每隔一段时间都要为骷髅清理重新刷漆保养并不单单是因为洁癖以及对职业的尊重。
“你对我这种东西有心理障碍不用勉强自己的，真的。”唐山海看着林涛自我强迫地跟自己握手时那不自觉的发抖打颤从而有些龇牙咧嘴的表情，“有点丑。”一只手遮住了半只眼睛不忍直视的样子。
林涛马上抽出了自己的手，真切感受到了这是谁家的骷髅，秦明家的呗，物似主人形，哼，怼人很上手嘛。
可惜没有大宝帮他反怼回去。
“这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秦明力气没林涛大，僵持了一会儿后备箱还是没关上，末了冷冰冰地说。
看在林涛眼里，秦明这种冰冷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反而显出了气鼓鼓的脸颊，还挺可爱的，不过可爱也没用，卖萌也没用，林涛铁了心，是不会退却的。
“你是我朋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林涛笑眯眯，脸皮厚嘛，他最擅长的技能了，不然怎么能和秦明做朋友，“我的事。”
突然，车子后座上长箱子动了下，接着有唐山海闷闷的声音传来，“可不可以先给我开条缝通通气，我有点闷。”
秦明无声叹了口气，再也不管后备箱了，直接坐到车后座上，抱起长箱子，“你开车。”
“好勒。”林涛欢欢喜喜盖上了成功塞进去了自己行李的后备箱的盖子，兴冲冲地坐到了驾驶座上。
“得了个免费的司机，不挺好的。”长箱子的一条缝打开了，藏身在里面的骷髅长舒了一口气的样子。唐山海并不想去上海，也猜到了秦明大概是为什么事，不过它反抗不了秦明，不管是物理上还是精神上，谁让它的意识是因为遇见秦明而诞生的呢。
唐山海怼不了秦明，看到秦明现在被林涛弄得吃瘪，还挺乐意的。
“你确定，这就是你说的那家医院的原地址？”林涛望着面前的这栋高楼大厦，声音被热闹的人声插进来好像有些不安。
上海闹市区，五星级大酒店。林涛仿佛能看到住一夜后哗啦哗啦漫天飞走不带一点留念的钞票。
“根据我网上查到的和咨询部分熟人的资料，应该是这里没错。”秦明坐后座上，肯定地点点头，“直接开进地下车库，别让酒店人员停车。”
正说着，长箱子里有点动静，“怎么了？”秦明看向箱子里本来一直挺安静躺着的骨骼。
“没什么，突然觉得有点冷。”唐山海不知为何，心里升起越来越强烈的不安。“要不我们换家酒店吧，不一定要住这里。”
“我已经网上定好房间了，是全款，不住的话，也不会退钱的。”秦明眨了眨眼，算是拒绝了这个提议。
“哇喔，你可真舍得。”这种五星级酒店住一晚够我们吃十几斤，不，是几十斤小龙虾了吧，请我们吃饭三十八的小龙虾就只肯请五斤。世风日下，人不如骷髅。林涛敢怒不敢言，悲愤地想。
在车库停了车，秦明抱着长箱子，还转悠了一会儿，注意着唐山海的反应。
唐山海僵直了身体在箱子里，只说冷，什么都想不起，让快点上去。
一只骷髅还怕什么冷？林涛内心这么想着，听唐山海声音不太对，没好意思出口怼。
秦明这才上了电梯，和林涛一个眼神交流。
不管怎么说，唐山海有反应了，有反应是好事，怕的就是什么反应也没有。
电梯门合上后，谁也没发现，一根柱子的后面，突然出现了一只形貌丑陋的缺了只耳朵，眼睛有一只瞎了的大黑狗，腿都是一瘸一拐的。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这座大厦的地下车库会出现如此形状可怖的大狗，简直如同地狱来的恶犬。
它有点激动地盯着电梯关上的门，仅剩的一只眼睛的眼球都要凸出来了，呼哧呼哧地大口喘着气。
他回来了，他终于回来了！找到他了！
如果有人听得见，会发现满车库都回荡着它饱含疯狂与喜悦的阴森森的笑声，似人似犬，非人非鬼，即便是鬼差听到了，也会马上高度戒备。
能产生这种级别的灵压的，不是恶灵就是恶鬼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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